肯尼亚知多少
肯尼亚共和国(The Republic of Kenya)位于非洲东部,赤道横贯中部,东非大裂谷纵贯南北。东邻索马里,南接坦桑尼亚,西连乌干达,北与埃塞俄比亚、南苏丹交界,东南濒临印度洋,海岸线长536公里。国土面积的18%为可耕地,其余主要适于畜牧业。(来源:百度百科)
肯尼亚地处赤道,温暖如春,花开四季,一切像静止了一样,感受不到季节轮换,触不到天气的冷暖阴晴。真想留住,这阳光灿烂的日子。
一遍遍地问自己,若是时光流转,退回到一年前,敢不敢放下眼前的一切,到肯尼亚--非洲这块神奇的国土体验一年?一个人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经历着一切,惊喜和困难扑面而来,我选择了坚强,调整好自己,暂时放下了国内的生活,试着忘记自己,忘记曾经的失落或者辉煌,忘记大上海的繁华,忘记家乡的安逸。我不断地告诉自己,只有更努力,才对得起自己对摩洛哥之行的放弃,只有做出更多的成绩,才对得起自己的这一年。
在肯尼亚的日子,惊喜与落寞相互交织,困难与成长结伴而行,欢笑总是伴随着泪水,也许,这就是成长,也许,这就是生活。
在尘土飞扬的泥路上,你能看到镜子般的蓝天上,飘荡着棉花糖一样的白云;新旧不一的街道两边,各个商店里堆满了中国货,高低蜿蜒的小路上,飞奔着疯狂的MATATU,车内大声的流行音乐震撼着你的耳朵,一个不小心,乞讨的小孩,又满大街地追着你要钱,一个不留神儿,在街上随时可能被表白。西装革履的男人们,成群结伴。身材姣好的女子们,欢声笑语。
工作是生活的主旋律。我所在的地方是一所当地公立高中,学生多是十四五岁的男孩子。黝黑的脸上,扑闪着一双双大眼睛。如果你仔细去看,能看的出来那种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失望,也能读的出来,那种对未来的憧憬与无奈。
第一次见面,我兴致勃勃地告诉他们,好好学汉语吧吧,争取参加明年的汉语桥,到时候,你们就能去中国看一看。因为总有一些当地人告诉我,在他们的印象里,中国的物质资料极大丰富;中国人会飞。很多人开玩笑,让带他们去中国。我想,对这些正值青春的苦孩子来说,去中国绝对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。下课之后,几个学生悄悄尾随着我,他们告诉我由于种种原因,这个学校从没有学生去过中国。一双双明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,从未见过这样的绝望,突然觉得心很疼。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承诺,用我一年青灯黄卷,一定会让他们去中国。
这一年,我们苦练汉语,利用点点滴滴的课余时间,学习才艺,练习口语。为了提高学习兴趣,给他们看电影,看中国宣传片,当他们看到电影里的非洲小孩学习功夫,克服一切困难成为冠军时,我能清晰地看到他们眼里满含泪花。
苦心人天不负。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们的呼唤。当收到来自国家汉办的邀请函时,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。是的,感谢一切,我们实现了当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梦想。
校园的生活,简单而又快乐。备课读书,洗衣做饭,种菜除草。我的导师说,这真是田园般的生活。当节奏慢下来的时候,生活也变的落寞起来,在喧闹中找安静容易,而在安静中寻找宁静却很难。
雨季的时候,窗外的雨滴,滴滴答答的,一颗颗地敲打在异乡游子的心上,正如眼泪刷一下落在日记上。离家千里,一个人,一个院子,刚来的时候,雨水似乎能埋没一切的眼泪与思念。天生爱动的我,也在这种沉寂的生活中,摸索着,挣扎着,思考着,成长着。
赤道的雨,似乎能唤醒一切,万物似乎听到了雨儿的呼唤,都纷纷苏醒了。农田里的人开始劳作,为了给空旷的院子增加一些生活的气息,给安静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,我准备开辟属于自己的“农场”。
征得学校同意后,说干就干。我立马从木匠那里借了农具,开始了垦荒,这里的草异常茂盛,除草是一个大工程。劳作了一上午,便开垦出半亩土地。下午,在一个当地老师的带领下,我去了当地的农场,买了菜苗。回来之后,我兴奋地开始种菜了,一个人自得其乐,借助绳子,我一棵棵地种着,生菜,西红柿,小辣椒,青椒,茄子、蒜苗等等,后来,将买的葱的根儿剪掉埋在土里,竟然意外地长出了葱苗,菜园里的菜,每样两排,同时,又把之前种的文竹和多肉以及一些花花草草整理了起来。
就这样,我不仅有了自己的半亩菜园,更是有了私家小花园。作为一个在上海很多时候忙到没时间吃饭的人,是完全想不到这样的状态的。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,还有这样的闲暇时光,真是让我又惊又喜。
早晨被悦耳的鸟声叫醒,赖会儿床,早饭后去菜园子里看看。赤道地区的雨量和阳光真是充足,才几天,我的菜都活了,时不时地发现,小辣椒开花了,长出了小辣椒,生菜不知不觉地多了几片叶子,就连西红柿也层层地生长着,中了几天没动静的小葱的根儿奇迹般地抽出了新芽,小蒜瓣也不甘寂寞地破了土,露出小小的脑袋,第二天,竟然也长了一掌高,这一切是多么让人欣喜与感动啊。
最让人欣慰的是,由于旱季旅游无法浇水,回来的时候最爱的文竹,全部变黄,奄奄一息,毫无生命的迹象,但我还是用心心呵护着,当雨季来临的时候,它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了,当看到那个抽出的新芽时,我竟也感动的一个人哭了起来。是啊,不负雨季,疯狂生长。大自然的力量果然是神奇的。无论是人还是植物,都顺应自然的规律和社会的潮流,落寞时,要沉得住,默默地积攒着力量,握住希望,当时机来临的时候,才不会错过。低头,需要的是沉潜调整的勇气,抬头,要有无所畏惧的底气。所有的不幸与挫折只是暂时的,当生命的雨季来临的时候,一切,顺理成章,势不可挡。
旅行是生活的调味剂。疯狂的小汽车,在辽阔的东非大草原上疾驰,两边的树,飞快地向后退着,田野里的羊,哞哞地叫着,由远及近,直到消失不见,野驴一样的动物,贪婪而倔强地啃着草,时而不时地踢一下恼人的蚊子,成群结对的斑马,顶着满身的纹理,或是追逐,或是悠闲,偶尔在路边打个滚儿,笨拙地费了很久的劲儿才站起来,不屑地瞥了一眼注视他们的行人,长势英俊的金合欢,向四面八方舒展着,伞一样的树冠,倒映着非洲独有的蓝天白云,远处的瞪羚,飞奔着,嗖一声地消失在苍茫的大草原,抑或偶尔探个脑袋,朝着游客回个头,笨拙的野牛,丑萌丑萌的,甚是憨厚可爱,长颈鹿举着长长的脖子,踩高跷一样地迈着模特似的步伐,黑黑的野牛,多少有点小呆萌,狡黠的鬣狗,警惕地看着游客,悄悄地将刚刚补到的猎物藏到了视野之外土坡,仿佛告诉我们,看,什么也没发生过。威武的花豹,刚刚咬死一头羚羊,吃了几口,鲜血还在嘴角,朝着天空摆出一个长啸的姿势。
不远处,一群角马和斑马,悠闲自得地吃着枯草,而排头的斑马和角马,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,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狮子,似乎正要避免一场杀戮。带着马赛面具的公狮子,不时地和母狮子眼神互动着,时而仰天长啸,时而闭目养神,时而伸个懒腰,时而换个姿势展示着丛林之王的魅力。有的狮子隐藏在树丛中,不时伸个懒腰,偶尔散个步,懒洋洋地接受着游客的拍照,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来自异国的惊讶的眼神,远处的白云,肆无忌惮地在湛蓝的天空上,不停地换着造型,好想伸出手,抓一把这棉花糖一样的白云,储存在记忆的匣子里,离开后,想念时,打开,尝一尝这甜甜淡淡的回忆。
马赛马拉草原,生生不息。太阳出来了,苍茫的草原瞬间变得金黄起来,大象领着小象,悠闲地走着,也许隐藏在草丛里的狮子和猎豹,今天能暖暖地睡个好觉。这里的一切,都是那么和谐,没有皑皑白骨,没有圈禁,没有屠戮,一切是那么的和谐而安静。
最令人震撼的属角马过河,有幸一睹,此生无憾。忍者饥饿,经过漫长无聊单调的等待,角马尚未过河,就在几乎放弃的时候,广播里传来激动人心的消息,旁边有渡河的迹象,先头部队已经出发。
我们赶紧追了过去,引入眼帘的是,成千上万的角马,浩浩荡荡,一路狂奔,天国之渡,生死攸关,那条主宰生死的马拉河,呜咽着,咆哮着,又宽又长,水流湍急,危机重重,渡河的角马,要不老鹰在天空盘旋,狮子在远方吼叫,水里的河马不时发出呜呜的可怕的叫声。领头的角马果敢的决策力,先锋部队的视死如归,毫不畏惧,紧紧尾随的角马,毫不犹豫纵身一跃,下饺子般跳进了生死马拉河。整个渡河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,发疯似的角马,鸣叫者,你追我赶,相互簇拥,调皮的斑马也混进了角马的队伍,来一次漂亮的小马过河。面对这排山倒海的阵势,河里的鳄鱼和河马,一定被震撼到了。
大自然的神奇气息,默默主宰着草原的一切。我想,生命又何尝不像一次次角马渡河,面对生活的转角,若是安于现状,懒得改变,必将置自身于死地。若是将来某天足够幸运,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后,真正能限制住自己的,又何尝不是自己给自己设置思想的篱笆?也许,有时候,跳出去,就是自由,渡过去,就有希望,冲过去,就是新生。
时光将记忆辗转成歌,肯尼亚将成为永恒的经典。好想做一头乞力马扎罗山下的大象,感受一次雪山的巍峨,好想是奈瓦莎的渔民,触摸灵动的水,将金合欢做成记忆的标本,好想是马赛马拉的牧羊女,将草原装进梦里......
肯尼亚,我一定会回来的。
作者简介:
叶秋月,上海外国语大学14级国际文化交流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学生,曾赴肯尼亚内罗毕广播孔子课堂担任汉语教师志愿者。